童养的哭包夫人 20
满月挂西楼，确认张成岭和周子舒都睡熟也避开了温温，温客行顺手带走了晚间没喝完的杏花酿飞上屋檐。
这酒真是好酒，浅酌便醉人。
因为夜里无人，温客行没将幕篱戴上，只是拿在手里，任月华在自己的一头银丝上流转。
他有点舍不得离开，可是温柔乡再好，也不是属于他的温柔。
一间一间的房檐过去，城郊的树林已经近在眼前。不知从何处起源的小河盛着月光清晰可见，夜里淌地静悄悄的。
“阿行这是要去哪啊？”
温客行脚刚一落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吓得他一激灵。以自己的功夫被人跟踪一路不可能毫无察觉……
“阿絮，大半夜的，你装鬼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你还知道大半夜。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
温客行想趁机逃走的意图太过明显，周子舒看破不说破，更是将计就计装作醉的糊涂一路远远的跟着。要说四季山庄的流云九宫步，最初就是为了收集情报跟踪用。
温客行既是从鬼谷来，必然还有他要做的事。可是和鬼谷相干的事哪有不危险的，他如何能让他的小朋友再去只身涉险。
“再不回去睡觉天都要亮了。”
周子舒伸手过来想拉温客行被人运起轻功避开。
“阿絮，我不想与你动手。我也不能同你回去。”
“哦？”
“我还有很多事必须去做。我答应你，若你一直找不回你的小朋友，等我忙完了，我便回来寻你们。”
“阿行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么？”
“嗯？”
温客行连疑惑都没来得及，只见周子舒以他看不清轨迹的步伐靠近，将他狠狠地箍进怀里。
月光从树的缝隙间洒下来，周子舒按住温客行的后脑勺让他靠到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披散下来的那部分头发。
“阿絮……”
周子舒不再说话。但温客行本能的觉得，此刻他应该思考。
他要记得什么？
是夜晚，是水纹，是月色还是眼前人……
“呃……”
思考令他头疼。听到温客行明显不适的闷哼周子舒立刻慌了，扶正人细细查看。
“阿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记得……”
“不记得便不记得吧，不要想了，听话，跟哥哥回去睡觉了。”周子舒一直担心会是这样，便不敢同温客行提起从前的事也不敢让人想自己便是那个他寻了多年的人。刚刚情动之下问出那句话他便后悔了。逼他做什么呢……
“哥哥……”温客行觉得自己好像顺着这两个字从脑海中窥见了什么。可是那一瞬间的残影过分短暂，来不及捕捉。
缓过劲儿，温客行还是蔫蔫的，缩在周子舒怀里。周子舒松了力道，怀抱便温温柔柔的让人想要钻进去赖着。
“回客栈吧？”
“不行。”
“小时候呢，我答应了我的小朋友几个愿望。”
“还有这事？然后呢？”
“然后他一个都还没来得及许就被我弄丢了。”
“你忽然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不在，这些愿望便送你了。无论是上天揽月还是杀人放火。”
“真的许什么愿都行？”
“嗯。什么都行。你方才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不对？多个人多份力，你向我许愿，我便帮你一起。”
“阿絮都不知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就不怕我从坏人窝里来，要做的全是伤天害理的事？”
“世间对错都是相对的。更何况，我的小朋友做什么都是对的。”
周子舒揉着他的头顶，温客行忽然难过的想滴出几滴泪来。
“做你的小朋友真好啊。有人护着……真好啊。”
“说的是呀。所以，待在我身边，别再逃走了，好么？”
“可是……”
周子舒不给温客行说出后半句话的机会，用鼻尖蹭了蹭温客行的鼻尖让他把话咽回去。
夜里看不到两人脸红了没有，只听到干咳声在缓解气氛。
你总会知道，你就是我在找的那个人。
“别想那么多，你记得，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一边护你周全。”
“此话什么时候都有效么？”
“傻瓜，你是听不懂什么叫任何时候吗？”
“我怎么保证你不是骗子……”
“你才是骗子，小骗子，说好的我带走成岭你也跟我一起走，总是偷跑，偷跑，我让你偷偷跑……”
“哎呀，阿絮，你饶了我吧。哎呀，酒都要撒出来了……哎呀，我头疼腰疼腿疼……”
周子舒顺着抱温客行的姿势松开手就挠他肚子上的痒痒肉，逗得人不得不连连求饶，弯着腰躲避。护了一路的杏花酿最终还是尽数归了黄土。
“阿絮。”
“嗯？”
两人闹得累了，便并排躺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你有没有亲过你的小朋友啊？嘴对嘴的那种？”
“你当我是禽兽么。”
“说的也是，你们分开的时候他才九岁。”温客行忽然侧身凑过来，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盯着周子舒。
有个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温客行明明没什么继续的动作，周子舒却蓦地红了脸。
“阿絮想到了什么？”
“没，没有。”
“没有你慌张什么？”
周子舒难得在温客行面前窘住。总不好承认自己以为温客行凑过来是要嘴对嘴的吻他。
“我不好替你的小朋友做这事的。看得出阿絮很喜欢他。”
“如果你就是他，你做不做这事？”
“我要是他啊，我一定喜欢阿絮喜欢的不得了。抱着阿絮亲个没完。”
月亮把人照的极其好看。周子舒觉得温客行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要是见到一个人的第一面就想对他好，那一定是一见钟情。小时候总以为自己是被温客行那一声哥哥俘获的。可仔细回想起来，秦怀章刚把人交给自己时，心里已经在意起这个小孩子了。
哥哥听惯了，还总以为弟弟是长不大的。
连你自己都看出来我喜欢你，看来我藏的不够好。
“哎，阿絮，你为什么喜欢你的小朋友啊？除了好看，他还有什么别的优点吗？”
“噗。”满脑子深情的回忆被温客行这句话逗笑，周子舒抬手捏了捏人的脸蛋。“他哪哪都好。因为是他，所以我喜欢的不得了。”
本以为周子舒会夸出一大堆，没想到那也就是个平平无奇说不出什么优点的小孩。温客行失了兴致准备躺回去，正打算拍掉周子舒捏住自己脸颊的手，没想到周子舒忽然像先前一般按住自己的后脑勺，一个吻猝不及防就落在了唇上。
该怎么形容呢，这个吻又轻又快，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已经分开。
比起先前被挑逗时的害羞，这个微妙的触感和气氛倒让温客行忘了害羞。
“阿絮……亲都亲了，我就替你的小朋友，牺牲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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